今年的10月25日,是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70周年纪念日,值此,谨向当年保家卫国的英雄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抗美援朝战争,“是中国人进行的最伟大而又辉煌的战争,也是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迹,可以让中国人世世代代引以为荣”。
然而,对于这场战争,随着毛主席的逝世,国内外的敌对势力,采取政治选择性取义和歪曲历史事实的手法,给相当部分国人的认知造成了错乱,以至于使这场伟大的战争在社会上模糊起来,流传着诸多的谬误,诸如:美国没想侵略中国,我们就不应该打这场战争;不抗美援朝,台湾早解放了;这场战争草率,得不偿失,实际上是一场败仗;援朝打胜了,抗美打平了;等等。这些“言毒”,至今仍起着恶劣的传播影响。
抗美援朝战争,是抗击美帝国主义侵略的战争圣典,于中国和第三世界国家以及全世界人民来说,是一笔无比宝贵的财富,于今之后都有着巨大的实际价值。
本文从战争决策的角度试作探讨,不妥之处,请读者批评指教。
笔者以为,如果说抗美援朝战争是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迹,那么,这个奇迹的创造,正是成于抗美援朝战争的决策。抗美援朝战争的决策,是艺术,是艺术中的瑰宝。
彭德怀说,抗美援朝“这个决心不容易定下,这不仅要有非凡的胆略和魄力,最主要的是具有对复杂事物的卓越洞察力和判断力。历史进程证明了毛主席的英明正确。”
什么是决策艺术的瑰宝?这就是,“卓越的洞察力和判断力”,“非凡的胆略和魄力”,不是平常的,而是卓越的;不是一般的,而是非凡的。叫:至臻至美,无一能及,贵为珍宝。
有的可能以为是彭德怀会说话,这可绝对的不是,因为彭德怀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这是他亲历战争后的真实的体悟。他是最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那么,如何认识这个艺术瑰宝呢?我觉得,这大体上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来看:
一是决于“不能”。是的,对于中国出兵抗美援朝,都认为是不能的。从我国最高层的领导人,到美国、苏联乃至全世界,几乎都是这么看的。
先说国内。资料显示,中国最高层的领导人,除了毛泽东,都是认为不能出兵的。1950年10月2日,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会议室,主持召开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研究朝鲜半岛形势和出兵问题,除毛泽东外,其他领导人都是主张不出兵,或是暂缓出兵,主要的观点就是:刚刚建国,经济建设刚刚开始,百废待兴,国力很弱,没有能力打;我国与美国的实力悬殊太大,争取避免与美国直接交战,不能引火烧身。
这就是当彭德怀被紧急召来北京,高岗对他说的:“大家基本上都是这种看法,可是毛主席不同意。”
再说美国。美国人认为,新中国决不可能出兵与美国作战,因为中国的内战刚结束,国力很弱,一年只能产几十万吨钢铁,全军就几十架飞机,一共几万吨位的军队舰船,能管什么用?出兵,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即使出兵,一个新中国能奈何我美国吗?所以,美国人说,中国政府要出兵的警告,就是“一种外交讹诈”。美国总统告诉麦克阿瑟,只要你在朝鲜看到中国军队,不用请示,消灭就是啦!美国人对新中国的蔑视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苏联同样也是这样,这从斯大林的反应可以推论。1950年10月2日,当美军越过三八线,追赶着朝鲜人民军一直向北退却时,斯大林说朝鲜政府,在国内没有立足地,可以在中国东北建立流亡政府。而当周恩来在苏联告诉斯大林,毛泽东决定出兵时,他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这就是说,都看到了中国的现实条件状况,认为不能出兵。而要说对中国的这些现实条件状况,没有哪一个人能比毛泽东更清楚。要知道,他是中国的当家人啊!而差别是,毛泽东不但看到了这些条件状况,更看到了这一切的更高更深层次的内核。
那么,毛泽东是如何看的呢?
简单说,毛泽东是从战争看到了政治,看到了东、西方两大阵营,看到了亚洲的和平,看到了新中国的安全与独立。
一方面,毛泽东非常清楚美国的政治意图,就是侵占朝鲜,把朝鲜变为美国的殖民地和军事桥头堡,进而威胁中国和苏联,保障其在太平洋的利益。这是美国的全球战略利益。
另一方面,毛泽东更清楚美国人心里的那道坎,就是咽不下在中国失败的这口气,因此,美国迟早要与中国交手。他认为,与美国的这一仗,不是在台湾海峡打,就是在朝鲜打。在朝鲜打,比在台湾海峡打较为有利。
现在是美国在朝鲜打上门来了,因此,就不能退避三舍,就必须出兵。出兵,对中国,对朝鲜,对东方,对世界都极为有利。他说:“如果我们真的置之不理,那我们就正中了它(美国)的下怀,它就会得寸进尺,它就要走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老路,甚至要比日本搞得更厉害。”
这我们就看出来了,美国也好,苏联也罢,或是其他诸多,都是通常的决策水平,所以叫不能,而毛泽东那叫卓尔不同,是“对复杂事物的卓越洞察力和判断力”,不是不能出兵,而是必须出兵。
毛泽东曾说过,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战争的决策,有着这样的情形,单在军事角度看不可行的,而放在政治角度看就是可行的。反之亦然。研究战争,必须把政治的考量放在第一位。
毛泽东的决于不能的出兵决策,正是透析了世界、亚洲和中国的政治大局,通过出兵援朝,从而遏制住了美国在远东侵略扩展的势头,捍卫了中国的独立、主权与尊严,维护了亚洲和世界的和平与安全。
试想,不出兵怎样呢?那就是,朝鲜、台湾、越南三把刀插在了新中国身上,内外敌人就会颠覆新生的中国人民政权。试想,晚出兵怎样?三年五载,十年八载,经济能力能赶上美国?显然不能,而且美国也不会让你安然发展经济。
所以,毛泽东说,一定出兵,必须出兵,这是出兵的有利时机。我们说,毛泽东的出兵,就是这样的决于不能。
二是决于“不敢”。在这个世界上,谁敢和美国作战?美国政府认为,谁也不敢。当时的美国总统杜鲁门,以及他的将军们,所顾忌的是苏联,而苏联他们是摸过底的,苏联不敢。1950年9月,美国在朝鲜东海岸公海上用击落苏联一架飞机的方式,试探了苏联人的底线。苏联面对美国的挑衅,只是提提抗议,并不敢动武问罪,而苏联的抗议美国还不接受,苏联也就不了了之了。而对于中国,美国简直是不放在眼里,没有任何的顾虑。他们自认为,美国军队是世界上第一流的,不可战胜的,你中国军队那个落后的武器装备,敢与美国作战?放胆给你。
正是这样,“当时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包括美国和苏联都不相信中华人民共和国敢于出兵,更不相信中国人民志愿军敢于和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较量。”
从我国的最高领导层看,不敢与美国军队作战,也是相当普遍的,认为:我军武器远远落后于美军,无制海权,无制空权,恐怕打不好。“打不好将出现严重后果”。“最好不打这一仗”。
在全国看,更是这样。“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之初,国内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存在着亲美、崇美、恐美的复杂心情。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土八路’怎么敢去打世界上第一流的美国军队?”
站到现在看,这些想法,这些结论,都是客观的,但事情的关键所在,是忽略了毛泽东。毛泽东是神明,是从不信邪的。中国的抗日战争,世界上都不看好中国,唯有毛泽东说中国必胜,结果就是毛泽东说的。中国要解放全中国,斯大林派米高扬到西柏坡,劝说毛泽东不要打过长江去,怕美国参战。毛泽东大手一挥,什么美国不美国,百万雄师过大江,结果就是蒋介石逃到了台湾,各帝国主义滚出了中国。
而今,你美国侵占朝鲜,窥视中国,企图与蒋介石南北夹攻,再扶持起日本帝国主义,那还有新中国的活路?别人不敢与你美国打,我毛泽东不怕。毛泽东说,斯大林越怕,我们越要打出中国的威风来,一定要打胜,“就是不允许美帝国主义打的那个如意算盘得逞。”毛泽东说话算数,苏联不出动空军,中国人民志愿军照旧,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的美国按照毛泽东的设计结束了战争。
不敢,敢,是这样的截然不同。那么,毛泽东的敢,胜算在哪里呢?有什么玄机吗?是的。这个胜算的玄机,就是毛泽东娴熟的辩证智慧。
毛泽东看得很透,你美国武器优、装备好,但不利因素也很明显。他对彭德怀说,美国:一是战线太长,从西欧到东亚,在全世界搞军事基地,好比10个指头按跳蚤,动弹不得。二是后方太远,必须横跨大西洋与太平洋。三是不义之战,侵略别国,士气不高,且到朝鲜作战并未充分准备,好好训练。四是同盟国都不强,可派的兵也寥寥无几。五是倚仗原子弹,但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而美国的不利因素,正是我们的有利因素。
彭德怀听完毛泽东的话,直讲:“有道理!有道理!”
哇,这我们就知道了,美国有这么多的不利,而他的不利就是我们的有利,那我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诚然,美军毕竟是世界第一的军队,之前又没交过手,所以,毛泽东为此半个月昼思夜想,一个礼拜不刮胡子,留那么长,想通以后,召开了中央会议,统一了大家的思想,才刮了胡子。
三是决于“不及”。有这样的一个细节,1950年9月30日,美国在评估中国出兵问题时,曾研判认为,中国最佳的干预时机,是美国在仁川登陆前,沃克的第八集团军在洛东江苦苦支撑时,其机一失,一切不及了。因为,9月15日美军在仁川开始登陆,随着美军登陆后的一路狂击,朝鲜人民军已溃败。9月29日,美国国防部长马歇尔电示麦克阿瑟:“我们要你在战术和战略上放开手脚,向三八线以北推进。”9月30日,麦克阿瑟指示南朝鲜军队越过三八线,同时向朝鲜政府发出“最后通牒”,命令朝鲜人民军无条件“放下武器,停止战斗”。10月15日,美国作出实行侵占北朝鲜的决定,17日美军的第10军、第8集团军分别沿狼林山脉两侧向鸭绿江推进。美军自认为,他们已经在朝鲜建立了空军基地,如果中国再出兵干预,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现在看,美国人犯的最大错误,是没有好好学习研究毛泽东。毛泽东是公认的预见大师啊!这可是美国记者斯诺,早在1936年就说于世界的啊!他能对你美国想干什么没预见吗?
正是,毛泽东的预见,非是美军说的不及,而是早于青萍之末未起。资料说明,当朝鲜内战爆发,毛泽东就预见到了美国必然要借机扩大事态,直接出兵干涉,以从中渔利。而美国参战,朝鲜是吃不消的,由此美国可能从朝鲜方向入侵我国,以达到扶持蒋介石颠覆新中国政权的企图。
事实就是这样的,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美国即刻作出了军事干涉的决定,26日,美国总统命令美海、空军参战,27日命令美国海军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
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美国是直接把台湾和朝鲜联系在了一起。并非是有人说的,美国打朝鲜与中国没关系。
“没有预见,就没有领导。”既然毛泽东早有预见,那必然早有准备。是的。根据朝鲜内战爆发的形势,毛泽东即作出了派得力部队组建东北边防军,加强东北边防,并准备随时入朝参战的决定。
成立东北边防军,根据聂荣臻代总长和军委的建议,毛泽东决定调在河南的第13兵团的第38军、39军、40军,再加上在东北的第42军,另3个炮兵师组成,以邓华为司令员,即速开往辽宁部署,并指示部署第二线兵力,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做好进行一场空前军事斗争的准备。
可见,毛泽东不但早已预见到了朝鲜战争的发展趋势,而且对朝鲜战争的可能规模,也有着清醒的预断。
由此,我们也就看到了,在美军越过三八线,政治上对中国更为有利的时机,中国人民志愿军那样大的一个规模,于1950年10月19日跨过鸭绿江。
这正是,毛泽东的决策,非是美国人认为的不及,而是未雨绸缪的早虞。
四是决于“不胜”。前面所说的,中国不可能出兵,中国不敢出兵,归结到核心的一点,就是中国出兵打不胜,是必败无疑。
毛泽东的决策,之所以说有着艺术瑰宝的价值,就在于他看到了别人眼中不胜的必胜。他曾分析说,无论仗怎么打,美国一定要彻底失败。
史实告诉我们,毛泽东以哲学的智慧,洞悉了战争与美军的利弊,说明了朝鲜与中国“户破则堂危”的唇齿关系,从而统一了中国高层领导的认识,作出了出兵的决策。
但中国出兵,与实力悬殊的美军作战,毕竟是第一次,这个仗怎么打?怎么能打胜?这又是毛泽东决策的精妙之处。
从总体上讲,毛泽东采取了“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打你的原子弹,我打我的手榴弹”的战争指导方针,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敢打和善打的问题,不被美军恫吓,不被美军牵着走,发扬我军光荣传统,敢打必胜。
是啊!与美军“拼宝”,那是绝输无赢的。
从战法上讲,毛泽东采取了“慎重初战”,“出其不意”,“首战必胜”的作战指导方针。他日夜研究着朝鲜战场形势,十分详细地计算着朝鲜战场敌我双方的实力,把有把握歼灭南朝鲜几个伪军师,取得战场局势的有利变化,先站稳脚跟,作为首战。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按照毛泽东的预案和指示,绕开预定战场,放敌突进,“利用敌人完全没料到的突然性”,旗开得胜,一举粉碎了美军在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计划,实现了毛泽东在朝鲜北部山区站住脚的意图。
下面仅录1-5次战役史料,以表对志愿军英雄们的敬仰:
第一次战役,从1950年10月25日至11月5日,共歼 “联合国军”1.5万余人,将其驱赶到清川江以南地区,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志愿军伤亡万余人。这场战役震惊了全世界,美国举国哗然,称之为“美国陆军史上最大的败绩”。
第二次战役,1950年11月25日至12月24日,共歼 “联合国军”3.6万余人,将战线推进到三八线附近,从根本上扭转了朝鲜战局。志愿军伤亡3.07万人。此役,成团建制地歼灭了美军第32团,完成了收复朝鲜北方的任务,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打出了中国的国威军威。
第三次战役,1950年12月31日至1951年1月8日,共歼 “联合国军”1.9万余人,攻占了汉城,将战线推进到三七线附近地区。志愿军伤亡5800余人。此役,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在败退途中车祸身亡,打的南朝鲜军队畏惧不已,几乎把志愿军看出了天兵天将。
第四次战役,1951年1月25日至4月21日,共歼 “联合国军”7.8万余人,将“联合国军”遏制在开成、华川、杆城一线。志愿军伤亡4.2万余人。此役,俘虏南朝鲜军7500人、美军500人。期间,“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被杜鲁门总统解职。
第五次战役,1951年4月22日至6月1日,共歼 “联合国军”8.2万余人,将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迫使敌人转入防御。志愿军伤亡7.5万余人。
一连五次的战役下来,美国开始了通过多途径寻求与中国的停战谈判,而这就达到了毛泽东所设计的战争目的。
毛泽东说美国一定要彻底失败,是个什么标准呢?他说:“当时我心中的标准是,只要打到美帝国主义愿意坐下来跟我们谈判,我们就是胜利了,我们就打赢了。”
历史正是按照毛泽东的设计画上了句号。
这场战争,无疑的结论是:中国完胜,中国完全达到了抗击美国的侵略威胁和履行国际主义义务的既定目标;美军完败,美军侵占朝鲜、在朝鲜驻军,进而威胁中国等侵朝的战争目的,都没有达到,最终所争取的只是一个“体面”的停战。美国的“第一次战败”,就这样输给了中国,记入了世界军事历史。
再说一下指挥,在指挥上讲,毛泽东也是匠心独具,可谓创新了军事史上的史无前例。用彭德怀挂帅,指挥第四野战军的部队;用邓华将兵,置换兵团司令机关。用李克农统总,协调中朝与美军谈判。等等,真是:帅将适用无疏,战争终成辉煌。
这场战争,中国取得了对美国侵略军队实际作战的经验。毛泽东说:“美帝国主义并不可怕,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们取得了这一条经验,这是一条了不起的经验。”他警告说:“帝国主义侵略者应当懂得: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这场战争告诉我们,“美帝国主义很傲慢,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是被逼得不得已了。”
毛泽东总结到:“我们的经验是:依靠人民,再加上一个比较正确的领导,就可以用我们的劣势准备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
前事不远,后事可鉴。
(作者刘振起:《毛泽东精神》作者,解放军某军事院校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管理科学学会红色管理研究专家。本文经作者授权在中闳教育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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