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美对抗不可避免,不管我们处在什么样的位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绝地反击。在这种条件下,决定性因素是人,是毛泽东评价朝鲜战争时所说的“气”。身为生活在当下的中国人,对国家近年来的发展感同身受,即使长期习惯于批评中国政府的公知,也无法否认一组组鲜活的数据。但奇怪的是,中国经济发展了,一些人却变得更加患得患失,好像一提中美对抗,中国就注定要失败似的。据本人感受的情况,此等情绪越是知识分子、越是高收入群体,则越是明显。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分析了中美博弈视角下,美国的优劣势,此篇则尽可能从客观、宏观的角度,分析一下中国的长短项。鉴于国内一些人对中美间的竞争信心不足,我们把分析优势作为重点。
(一)占有国际道义。中国坚定维护世界多极化、坚持改革开放,代表着国际主流声音和未来发展方向;中国对美遏华的正当反应不仅是维护自身发展权益,也是维护包括资本主义国家在内、全世界受美国盘剥的大多数国家的利益。
长期的和平时期经济建设环境,已经让太多人养成重权力、重短利的思维定式,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挂在嘴边,以为国际关系除了利益、没有道义,或者以为讲利务实,讲义空泛。在资本主义主导世界秩序的时代,重利与力、轻道与义是资本属性使然,但即使如此,从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看,那些能够真正持久不衰、或者成为旧秩序替代者的,则一定是代表人类共需和时代特点的道义。尤其是大国间的竞争,真正持久发挥作用的,是道与义,而非利与力。
长期看,由于资本必然追求市场、价值和自由流动,全球化必定是未来较长一个时期的必然趋势。逆全球化只是回头小浪,是为了解决短期经济问题出现的保护性调整,改变不了大势和方向;短期看,正因为资本主义国家主导的国际治理体系过于偏重于力和利,才造成今天的“西方缺失”,才需要新力量、新思路来构建新体系、新秩序。美国当前力还在,但将倒在利上,我们绝不能错把朽木当宝物,回到重利轻义的歧途上去。当初,第三世界国家把中国抬入联合国,是因为中国代表了当时的国际正义;今后,我们坚定维护世界多极化,坚持多边合作,奉行大小国家一律平等、不干涉别国内政等政策,也一定会赢得越来越多的支持。
(二)大国关系良好。放眼全球,欧盟内部裂解、日韩为美国所制,印度影响尚小,中俄美大三角关系为主的全球力量主体结构至今未变。中俄交好,不仅为我们提供了北方战略安全的重要屏障,也将成为东北亚、西亚、中东欧等与俄疆界接近地带极为重要的安全因素。同时,最近几年我们坚定推进上合组织、金砖合作、一带一路等多边、多框架合作,与中东欧、东南亚等广大发展中国家,以及非洲国家保持传统友好,与法德等地区性国家合作日益深化,也将为我们提供可靠的国际安全保障。
大国竞争,从来不限于周边的陆海天空,而是全球的布子与位势。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地缘关系,欧亚大陆现在是,并在可预见的未来仍将是全球核心地域。打开地图即可看见,影响中国与世界联系的战略通道主要有四,向东经太平洋、向南经南海、向西经中亚、向西南经巴基斯坦到印度洋。美国要想遏制中国,必然要在阻断这四条战略通道上投下力气。中俄保持友好,使我向西的通道安全有了基本保证,中巴铁哥们般的友谊、中印在金砖、上合等框架下的合作,亦可基本保证西南方向无虞。另外,中国与德、法、英、南非、巴西等地区性大国保持友好关系,也将成为平衡美国遏华政策的重要力量,中美真有一天走上破裂使这些国家不得不选边站队,很多国家绝不会像冷战时期再毫不犹豫地站到星条旗下。
(三)处于发展增势。两国竞争与两军对垒一样,历来不单取决于量、主要取决于势。正因如此,才有新兴力量不断取代守成国家,推动世界秩序的迭代更新。朝鲜战争时,气多钢少的中朝军队将钢多气少的美国联军逼回三八线,也是占有胜势之利。而美国朝鲜败后,同样也因气挫在越南战争折戟,并且一直不敢越过北纬17度线,直到海湾战争中才找回自信。
放远来看,中国自新中国建立以来一直处于涨势,改革开放后更得到加速发展,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全面进步,是全球唯一在各方面连续保持增势的大国。特别是老百姓对政府的拥护度,达到数十年来的新高。2019年1月,美国公关公司爱德曼发布2019年度“全球信任度调查报告”,显示中国民众对政府、企业、媒体和非政府组织的信任度高居27个被调查的国家和地区之首,达到86%。而世界平均水平为47%,美国为40%。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尽管美国仍然庞大,但相对于快速发展的中国,垂垂老矣。
(四)经济韧性十足。经济韧度取决于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抗风险能力。一是得益于我们的国有体制。国有企业的主体地位保证了国家对主要资本的掌控,通过体量庞大的国有企业,不仅可以保证涉及金融、能源、粮食、军工等国计民生行业的相对稳定,还增加了除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外的直接投资能力,扩充了调控工具手段,能在关键时期对经济和国家安全起到压舱稳定作用。二是得益于长期持续的固定投资。使我国支撑经济发展的基础条件占有远比多数国家领先的优势,还能在更大程度上拉动先进机具、材料等产品应用和技术发展,为经济发展和社会民生提供肥沃土壤和坚实保证。疫情期间,良好的交通设施、电信网络、城市建设,显现出巨大的支撑能力,特别是信息基础设施和信息技术发展,催生了新的商业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对经济下滑起到了减缓作用。三是有更加开放的经济政策,与世界各国贸易发展比较均衡,特别是与新兴市场国家贸易发展迅速。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执行理事长许宁宁透露,2019年1-8月份,中国与东盟贸易达4016.7亿美元,替代美国成为继续欧盟之后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四是实体经济强大,中国的制造业在国内经济结构、在国际制造业中的占比均为30%,还是全球唯一拥有全部41个工业大类、207个工业中类和666个工业小类的国家。这一巨大优势,可以保证我们在任何情况下不会被人掐断脖子。五是消费市场巨大,14亿的人口自己就是一个小世界,蕴含着巨大的市场发展潜力。六是经济体量巨大,按购买力评价计算,中国于2014年已经超越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如单论GDP,2019年中美两国的GDP总量分别为14.4万亿美元、21.43万亿美元,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原本的预测数据,2030年中国GDP可以超过美国。七是居民保持较高储蓄率。中国人素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和量入为出的消费习惯,尽管这对发展消费市场不利,但却具有非常高的抗风险能力。
(五)组织能力强。数十年保持高位增长的发展实践已经证明,得益于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优势,无论是长远规划、应急动员,还是宏观调控、微观落实,中国都相较占有绝对优势。这种优势,已经通过抗疫成功得到充分体现。先前,许多专家悲观估计美日等西方国家可能会与中国脱钩,影响中国发展,但统计表明,中国是189个国家中少有的正增长国家,寻求安全避险的全球资本不但没有流出,而且很多都安排计划加大在中国的投资。他们用钱给中国投了信任一票。
当然,我们应该清醒认识到,中国与美国相比还有一定差距,特别是存在五个方面的不足:一是国际话语权少。现今的国际机构仍是资本主义国家主导建立的国际治理体系,国际话语权总体上仍被美国把控,且受长期宣传影响,西方社会对中国的傲慢偏见短期内难以消除。二是理念认同度低。尽管西方社会现存的民主、自由早已为极化的政党政治扭曲,但民主、自由价值早已深入西方社会骨髓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何倡导新型的民主、自由理念并为世界各国接受,对我们建立全球性影响仍是重大的理论挑战。三是经济实力相对偏弱。经济总量与美国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尤其是美元仍是国际主要储备货币,拥有铸币税权的美国可以操纵美元货币,给我们的外汇储备、全球贸易造成重大损失。四是科技水平仍有差距。在高新技术储备、国际专利规模、顶尖人才数量等方面,尽管我们与美国的身位一直在缩短,但仍有一定距离。尽管华为基本成功地抗住了美国的封锁,但国内具有华为水平的企业仍然较少,美国利用其所占有专利技术对我实施封锁,短期内仍会给我们的经济发展造成严重冲击。五是安全环境不利。外部,在东北亚、东海、东南、南海、南部、西南等方向,在国家统一、领土领海、岛礁归属等方面,仍有安全压力;内部,仍存在台独、港独、藏独、疆独势力,易于为外部势力利用。
上述五个方面,最值得重视的是安全环境因素。因为通过搅乱安全局势掣肘他国发展,是美国最喜欢用、也屡试不爽的手段。从中国看,只要安全方面特别是内部安全不出问题,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中国的发展,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只剩下时间问题。
(作者封连洲原系军队某部科研试验单位负责人,大校军衔,现为中国管理科学学会红色管理研究所研究员,近期专注抗疫和国际问题观察研究,发表了多篇有价值的评论文章。本文经作者授权在中闳教育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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